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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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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他的血管咬破。

陸然的心裏微微有些慌了,這人是真的不怕什麽,不受人威脅也無懼人武力。他這樣不老不死的一直活著,如今竟有些害怕。

他的記憶僅止於此,第二天醒來時他同沈青衣衫不整的躺在臥室。沈青攬著他,他的心跳穩健有力,見他早起甚至在他唇邊親了一口仿佛回味。

陸然覺得自己的大腦好像當機燒斷一般,他覺得這人來路不對,身份成迷,況且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只是這人卻定定的看著他,神色甚至有點可憐,好像他對他做了天大的錯事。

陸大人從被窩裏淡定出來,穿戴好官服,指了指門口:“天亮了,你快走。”

然而沈青噗通一聲抱住他的大腿死死不撒手:“親愛的你居然穿上褲子就不認人!”

一臉懵逼的陸大人感覺自己的眼皮有點跳,他感覺自己都快要被嚇瘋了。

☆、二十三章

黑暗中人的感覺格外敏銳,藺言能聽到下方是兩個人的腳步聲。周升走到這的時候腳步輕輕一頓,藺言的呼吸都要屏住了,底下跟著的趙三也來來回回看了幾遍。

趙三跟在周升身後,冷笑一聲道:“那倆後生跑不遠,這都是一條直道,我就不信他倆還能跑到哪去!”

周升亦是語氣涼涼的:“是啊,我就不信他們在這地底不會和我們遇上。”

也不知是無心說給他們聽,還是有心警嚇一下。只是空氣中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血氣,看來孫老四應是兇多吉少。

周升說話間,冉雍那種煩躁的感覺更重了,等周升的腳步聲剛剛離得遠些,他就迫不及待的半匍在地上往前。這個坑道雖然寬度夠兩人並行,然而真的是太矮了,以至於冉雍和藺言不得不縮手縮腳。

坑道上粗糲的石粒,將人的手掌膝蓋都磨得生疼,然而冉雍卻好像沒有觸覺一般持續向前。等他和周升距離足夠遠,他才感覺好些。

冉雍出了一口氣。周升明明只是個普通人,不過是比常人給人的感覺更陰暗一些,但是這種心緒被左右的感覺,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嘗試過了。

他見到周升從第一眼開始,就有種本能的厭惡。周升給他的感覺很像多年前的‘那人’,然而那個人應當已經死的連渣都不剩。

藺言不太適應突如其來的黑暗,爬行時手肘被磨掉了一大塊皮,他忍住沒出聲,只是空氣中還是或多或少有了些許血腥氣。冉雍對血的味道再熟悉不過,他動作一停,身旁的藺言自然也跟著停下。

冉雍見他不明所以的呆楞樣子,忍不住低笑一聲。

藺言臉上沾著不少灰塵,看到冉雍彎起的嘴角第一反應,竟是繼續往前一爬。然而這一爬就扯的掉皮的傷口更疼,他‘嘶’的一聲捂住手肘。

冉雍把他的手拿下來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冷峻,再看他時眼裏便有些責怪的意味:“你倒是夠皮實,好養活。”

藺言被他這話說的有些摸不到頭腦。他絲毫不知道不知山上有位爺,就是平時多磕了碰了幾下都要喊上好幾天,如今一對比,冉雍忽然更想嘆口氣了。

與此同時遠在不知山上的朱厭,忽然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他手忙腳亂的抱住梅瓶,邁著小內八晃了兩下好不容易站穩,看著好險抱住的梅瓶,只感覺小心肝都要撲騰出來了。

要是不小心把梅瓶打碎感覺我真的就可以去和陸大人談人生了QAQ!嚶嚶嚶人家心裏苦哇!

背包裏除了一些補給,連簡單的醫用物品也有。冉雍半坐著拿酒精給藺言消了毒,又把他手肘處都纏上了一層繃帶,這才繼續向前走。剛剛他大概估算了一下,背包裏的食物夠藺言吃上三四天,從周升他們一行來算,這大概也就是一人份罷了。

況且他們又折了一個孫老四在這,孫老四的口糧想必也不會少,只要他們不再遇上起沖突,周升他們應該也不會緊追不放。想到周升那兩只毫無生氣的眼睛,冉雍的唇角又抿成了一條線。

藺言暗中觀察著冉雍,見他心情不好也沒有開玩笑的心思。傷口被酒精一浸此刻火辣辣的疼著,然而片刻後又更似火燒。

好在尚在承受範圍之內,藺言動作更快些跟了上去,這裏的坑道不像下方一樣筆直,反而扭曲彎折。他們爬了許久,冉雍還好,反正他本就沒有實體,不會感覺到累也不會有時間的概念。

可是藺言卻感覺到了不對頭,黑暗中他的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甚至體力也有些到了極限。他們在這很久了,卻連些許光亮都沒有,他們就這樣一直往前,卻沒有能出去的意思。

他們難道會被困死在這?

腦袋裏只要剛把這個念頭浮現出來,大概就是致命的。這裏的環境狹小、靜謐、逼仄。簡直能把人逼瘋。

藺言手掌碰在坑道上,氣息越發的紊亂。那個念頭越發的強烈。他們會不會被困死在這?忽然他的手掌碰到了一塊尖利的物件,藺言猝不及防,不由得停了一下。

冉雍環視了一下周圍:“這裏開闊多了,可以站起來了。”

藺言應下,長時間的爬行讓他膝蓋直起來時發出一聲脆響,冉雍並不想多嚇藺言,然而對於久居沒有光線的不知山上的冉雍來說,夜間視物是本能,看到他慘白的臉色實在是太容易了。

看來這裏的環境還是讓他有些壓抑,冉雍無奈將他的手扣住:“別害怕,有我在。”

幾個字讓如今的氣氛暧昧的不行,藺言臉上一紅,卻無法忽視剛剛那物件。他碰到過物件的那只手,手上微微有些粘膩。

可是他們繼續往前走時,卻沒有任何東西阻攔。藺言心裏一松,心中卻更加疑惑。

是他感覺出了錯誤,還是那東西,跑了?

大約是他實在有些發抖,冉雍手指幽火跳躍照亮了一小片區域。地上是真的沒什麽東西,藺言把心裏的雜念平下去,卻又不自覺的擡頭想要看看為什麽周圍會陡然開闊起來。

這一眼望上去卻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在坑道上方石壁的盡頭,懸掛著一具屍體。

那具屍體已經高度腐爛,原本面目已不可辨。只是從她垂蕩的頭發和瘦削的身材上來看,應該是個女性。藺言半張著嘴指了指上方,手指不受控制的發顫。

此刻他已經沒有勇氣去考慮,剛剛他不小心碰到的是什麽。他最開始想的不過是一些動物骨骸,畢竟剛剛他們在見識了如同屠宰場一般的地方。

冉雍幾乎是本能的把藺言護在身後,女屍被懸的位置離他們不遠。只是冉雍沒有感覺到絲毫怨氣,這具屍體看上去也十分‘幹凈’,難道真的只是出現的太過湊巧。

想想周升他們,又忍不住讓人起疑。這女屍難道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具?到底是什麽東西能引的他們不顧小命,折而覆返。冉雍深深看了一眼女屍,算是打定了主意。

“你離我別太遠,一會有什麽事,記得叫我。”冉雍摸了摸他的腦袋,“我上去看看這屍體有什麽古怪。”

誠然,以冉雍的身手上去是絕對不成問題的。只是這女屍出現的太過巧合,讓人不得不防。藺言點了下頭,冉雍仔細看了看巖壁上的突起,找到借力點就動作幹脆的向上。

等到位置與女屍平齊時,冉雍才把視線放在女屍身上。剛剛在下方看的不夠清楚,真等上來時才發現女屍的頸部被一根細長的絲線扯住,這根絲線又纏繞在巖壁上,然而女屍脆弱的脖頸顯然不能承受整個身體的重量,如今竟有些搖搖欲墜。

冉雍見狀一驚,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女屍已經呈降落的姿態垂直向下。

好在藺言反應快,身體一側借力後退,算是避開了這一下。冉雍從巖壁上下來,他本來還糾結該怎麽查看這具女屍。如今屍體落下,倒也算省了麻煩。

從外部來看,她的身體上並沒有什麽傷痕。只是屍體很詭異的腫大,卻也不像巨人觀。

她雙手緊握,指甲蓋有幾個已經掉了,手指有不同程度的腐爛,最嚴重的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斑斑白骨。冉雍又將她翻過來,她的足弓位置都被用血紅色的朱砂塗抹過。

“這應該是湘西的趕屍術才對,她的手心也有些朱砂,只是不知為何,相比腳掌來說,那些朱砂少了很多。”

說到這冉雍也更加疑惑,在這樣一個學校下面,怎麽會有人用趕屍術將一具女屍趕到這裏?

藺言從這具女屍掉下來之後,心裏就一直突突亂跳,好像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一般。他離冉雍較近,不經意間的觸碰讓他莫名心安了不少。

藺言慢慢掰開女屍的手,卻有些意外。女屍手中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他們丟失的雲紋盤,準確的說,是雲紋盤的一只碎片。那只碎片深深嵌入女屍手掌,像是在汲取養分。

應該是當初被冉雍活生生扒皮的痛楚太過深刻。藺言一見到這玩意兒,就覺得後背刀剜一般的生疼。

冉雍把那塊碎片從女屍手中拔出,邊緣斷面並不整齊。看來是匆忙之中打碎了,難道說周升他們要找的就是這東西。雖然那雲紋盤也算是大家手筆,只是為了這樣的東西再回來,是當真不怕搭上小命?

藺言也把視線落在那碎片上,只是很快冉雍記起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如果說孫老四當初殺的就是這人,那她身上怎麽會沒有一點外傷。

畢竟屍體不會說謊,所有的傷痕,都會在死後一一呈現。想到這,冉雍拉起藺言,慢慢的向後退了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食用愉快嗷~話說最近工作有點忙,我會盡量更新來著,愛你們,舉高高轉個圈!

☆、二十四章

在他們後退的同時,那具女屍居然輕微的動了一下。縱然她動的幅度很小,但是離得這麽近還是被藺言捕捉到了。

這玩意,是要活了不成?!

只不過意想中的這幕沒發生,女屍如今是平躺是姿勢。她的背部一拱一拱,像是有什麽東西掙紮著要出來。那東西似有一腔蠻力,女屍在它的拉扯下,背部的皮膚居然有些透明。

女屍死後皮膚本就失去了彈性,這樣被拉扯著。只怕不用多久,那東西就能出來。藺言本想拉著冉雍逃跑,然而冉雍臉上的神情並不慌張甚至算得上悠閑,看上去並不擔心什麽。

女屍的動作越發大了,她背部的皮膚破出一點小口。而後這小口一點一點被撕大,形成了一個整齊的斷面。一只針狀物先露了出來,然後是巨大如壺的腹部。

它不急不慢,一點一點從女屍的背部爬出來,雙翅輕微的抖動了兩下。這玩意看上去頗有些像殺人蜂,只是比殺人蜂又大上許多,況且它腹部有只血紅的眼狀斑紋,怎麽看上去怎麽怪異。

“這玩意不會攻擊我們嘛?”藺言一開口就發現自己聲音不自覺的壓低,看來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力。

冉雍:“按人界的說法,它叫玄蜂。尾針淬毒,倒是不錯的殺人利器。”

玄蜂又在女屍背部蟄伏了一會,不多時煽動翅膀飛了起來,嗡嗡聲不斷縈繞在耳邊。它一直避開冉雍,就連尾針也離的遠遠的,反而是警戒保護自己的一種姿勢。

藺言揉揉自己的小心肝一臉迷茫的看著冉雍,冉雍則是一臉正直狀也作‘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這樣更可疑了好嗎……它一定也是怕你對吧。難道說冉雍這張臉在動物界是一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眼中違反了動物的審美,看一眼都要丟掉小命。

藺言的腦洞越來越清奇,已經快要勾畫出十萬字相愛相殺的小X文。

餵!快停止這種腦補好嘛!

不過腦洞越開越大的同時,藺言也註意到了一個問題:“為什麽屍體裏會有這只玄蜂?”

冉雍邊拉著他往前走,邊盯著玄蜂的軌跡道:“很顯然,問題出在那塊雲紋盤的碎片上。據我所知,玄蜂的腹部是不會有這種警示性的眼睛花紋的。雖然現在不知道這問題,但是玄蜂出現在那女人的屍體裏這答案倒是很明顯。”

“應該是孫老四殺害她時,她並沒有完全斷氣,或者說進入了一種休克假死的狀態,然而她醒來後極度虛弱,無法逃出這裏。驚恐之下她萬念俱灰,選擇自我了斷。她匆忙抓了雲紋盤的碎片,卻沒料到碎片上沾有蟲卵。”

藺言聽的入神:“如果是她醒過來時,怎麽會選擇不活下去,反而尋死呢。”

這問題冉雍也在思考,如果說是窮途末路倒也有可能。只是從孫老四的描述中來看,這女生明明是個性格執拗的人,應該不會這麽草率的,選擇了結自己生命的這種方式。

除非當時的情況下,她別無選擇。

空氣中的腥氣濃郁的讓人咂舌。藺言手指上那種粘膩的觸感還沒消散,黑暗的環境下他緊皺著眉頭。

“我們跟著玄蜂就能出去嗎?”

“出不出去我不曉得,但是總比我們兩個在那亂撞運氣強得多。”冉雍本想安撫性的笑一笑,只是一想黑暗中他又看不到,就把聲音放的更輕了些。

這樣走了將近半小時,憑著玄蜂帶路他們竟真的沒有在原地打圈子。只是這一路上藺言始終在思考,他總覺自己離真相很近,卻又始終像是一線之隔。

那種觸感很熟悉,似曾相識。藺言腦袋一滯,他有些僵硬的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書上那只巨蛇真的沒死,那他會怎樣?”

冉雍還真的仔細斟酌起這個問題,他不懂為什麽同一個問題藺言會反覆問兩遍:“你這腦袋到底每天都在考慮些什麽?”

他伸手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藺言卻像丟了魂一樣。

如果真的是那樣,一切就都能解釋的通了。他咽下一口口水,就連眼前的玄蜂也變得分外可疑。

藺言慢吞吞的走著,刻意帶著冉雍落下一段,那只玄蜂見他們這樣,竟也減緩了速度,倒像是有意再給他們引路。它越是這樣,藺言越是擔心。

藺言壓低聲音防備著那只玄蜂:“如果那只巨蛇沒死,那它的食物一定十分匱乏。這麽多年了,它也應當沒有當年那麽……那麽厲害,所以它會不會和其他的東西……結成同盟?”

他每說一句就謹慎的看一眼那只玄蜂,現在他不光覺得那玄蜂可疑,渾身每個細小的毛孔和天生的直覺甚至都在和他叫囂著危險。

冉雍只當他是驚嚇過度,只是眼前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他最開始,還沒掉入洞穴時看到的那個物件。渾圓晶亮,能倏忽成一條豎線。

如果那東西不是什麽物件,反而是一個活生生的……蛇瞳?

藺言見冉雍沒有打斷他,反而真的把他的話聽了進去,當下略松了口氣,還好冉雍不是那種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性格。

“我剛剛試著自己的手上,沾了些東西。而且剛剛,那具女屍好像是伏在地上,並沒有到巖壁上去。”

藺言把手伸開,也還好他沒有重度潔癖,因此那些如同口水般的黏液還殘留在他的手上。冉雍眼裏閃過一絲異色,步子頓時更慢了。

假設那條蛇真的沒死,且因為沒有食物而變得沒有像以前那樣強大。那麽這裏的一切就很好解釋了,為什麽這個校園裏那麽幹凈。為什麽連應去鬼界報道的魂魄都會減少大半,這只蛇是真的在饑不擇食!

而如果它真的如此,那麽這一路,這條蛇是在有意的埋伏他們。從他們一開始掉進這個坑洞時,它就已經埋伏了起來。只怕最開始他們遭遇的毒蛇也並不是一個意外,哪怕他們不去動那個坡地,毒蛇也會被那條巨蛇引出將他們驅趕。

它如今不敢對冉雍他們下手,是因為冉雍還算強大,因此它必須借助外力或者一個適合伏擊埋伏的地方,將他們擊殺。

可是為什麽,它又要煞費苦心的將女屍的屍體從地下移動到巖壁上呢。

冉雍順著思路解下去,心裏總算有了一個大概的打算。屍體的作用,除了引開他們的視線,將他們的重心轉移到玄蜂身上,還有一個最淺顯也是最容易被忽視的作用。

遮擋一些東西。

但是他看到那具女屍的時候,明明那裏沒有什麽東西。是有什麽東西在遮擋,還是說當時那裏,不只是有一具女屍而已?

有些雜亂的線被梳理清楚,冉雍神色一定,前面玄蜂的尾針慢慢擡起。冉雍身上的威壓卻陡然一落,直把人壓得喘不過氣。

那只玄蜂抵抗了一陣,最終也不過是墜在地上成臣服的樣子。

冉雍不多解釋帶著藺言往回走,如果說那裏除了那具女屍遮擋,剩下的自然就是那只巨蛇。蛇生雙尾,是為鉤蛇。這東西千年之前只能生在水中,用尾鉤將來往的行人墜入水中食用。如今卻也能上了岸。

他不自覺的想到地底主人,那個馭蛇的人,難道他竟是將水中的鉤蛇也一並馴養了不成?

思緒想到這時,他們也回到了女屍掉落的地方。周圍陰暗的沒有絲毫光線,而女屍也一動不動的伏在地方,只有背部長長的傷痕,顯示剛剛的一切都不是夢境。是真的有一只玄蜂為他們引了路。

冉雍擡頭視線在巖壁上掃過,他猛地發力,身後有密實的雲層湧起碎裂,有落雷在周圍炸起,轟隆隆的雷聲讓整個地底仿佛下一秒就要崩塌。

而此時藺言的眼前終於有了變化,那巖壁上有一處蛇瞳陡然睜開,蛇信一吐就沖著冉雍直去!

從顏色上看那只大蛇同周圍環境並沒有什麽不同,只是它的身體已經呈現出一種半透明化,它遮擋著周圍又掩蓋著光線,好似黑洞一般吞噬著一切。

雖然它偽裝的極為巧妙,不過只要稍加註意也能看出不對。怪不得這只巨蛇要將女屍懸掛在上面,不然以冉雍他們的警惕性,檢查完這具女屍必定會在周圍甚是一番。

但是如果這具女屍先在上方而後墜落,後來又有這只玄蜂引開他們的註意力。

這只蛇心思縝密,竟像個人類。

不過這樣一來它也暴露了自己不說,它身後遮擋的部分,只怕就是他們尋找的出路。有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冉雍身後的雷霆越發猛烈,夾雜火紅色的巖漿滾落在鉤蛇身上,洞內湧起一股難言的腥氣,那只鉤蛇揚頭擺尾,也是一副悍不畏死的攻擊姿態。

它的頭頂,也多了一塊異狀的凸起。

作者有話要說: 啊TUT好不容易下班了。哭唧唧!

轉圈蹦跶吃肉~明天繼續上班(抱頭打滾

休克醒來的小菇涼看到深情款款的鉤蛇:臥槽尼瑪……

☆、二十五章

那塊凸起並不算大,然而蛇首高昂攻擊時難免要貼近他們,除了濃重的腥氣撲面而來,連蛇身上的斑斕花紋都清晰可見。更別說它頭頂顯眼的凸起。

冉雍身後的落雷緊隨它落下,鉤蛇被雷擊的面目全非,然而這樣它也不肯挪動分毫。巨大的身軀擋住他們的去路,蛇首不斷做出伏擊的姿態,蛇尾則不斷的偷襲。

藺言沒有加入戰局,以他‘如今’的能力來說,只有拖後腿的份。他仔細看著如今的形勢,深怕錯過一瞬。

鉤蛇的蛇皮已經被落雷擊打的,露出其中焦糊的皮肉。這樣慘烈的一幕,偏偏又透出幾分奇詭。

此刻藺言和冉雍心中的疑問皆差不多,便是這蛇一味的阻擋在這到底有什麽用。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將鉤蛇殺死,也不過是時間上早晚的問題。可是這條蛇為什麽這麽負隅頑抗?

冉雍的眼睛微微瞇起,身後的落雷夾雜上了火氣,而他身後的空間風起雲湧,眨眼間裂出一條巨大的縫隙。從外窺不見其中,只是隱隱覺得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面出來了。

冉雍伸手一招,目光也隱隱帶了厲色,那道縫隙頓時扯的更大,已經可見一角。鉤蛇的蛇瞳豎立成一線,蛇首高昂尾巴卷起,血盆大口一張足以令人膽寒。

異狀發生不過片刻,那道裂縫陡然被撐開,頗似裂帛之聲。一只龍角從中露出,然後是鹿身,長尾。她呈現出一種奔躍的姿勢,渾身裹著灰白的毛發,偏又長著一張英氣的人臉。配合她頭上的龍角,竟意外好看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冉雍的神色此刻倒是頗為平靜,唯有眼中一點不耐看向鉤蛇:“天祿,殺了它。”

天祿微微點頭,不知是否是藺言的錯覺。她看著冉雍時,視線也在自己身上一掃而過,而掃過他時,似乎帶著輕微的敵意。

只是這種感覺很快便消失了,天祿騰身而起,四蹄在巖壁上如履平地,不時響起噠噠聲。她眼神兇狠,指甲暴漲,看向鉤蛇的視線無異於它已是板上魚肉。

鉤蛇的蛇尾在身前做好防禦,它本就生的皮糙肉厚,況且七寸的位置被它牢牢防住,縱然天祿的戰鬥力極強。這一擊也沒有起到太大的效果。

天祿的猛擊在它身上不過開了幾道傷口,雖然看上去駭人,實則沒有傷到根本。天祿眸中戰意愈盛,四蹄在巖壁上猛地一躍,借助巖壁的助力橫沖過去。

鉤蛇本想抵擋防禦,然而這一擊實在太快,況且天祿本就不打算給它喘息的時間,她五指成爪照著剛剛撕出的傷口繼續猛擊。

鉤蛇此刻才察覺到天祿的意圖,它想將傷口躲避,起碼不能讓天祿得逞。然而這時已經太晚,天祿長尾一卷,其力竟絲毫不輸皮糙肉厚的鉤蛇。她順勢騰挪,五指則狠狠的就著傷口一扯!

這一擊可謂致命,鉤蛇拼命搖晃尾巴想把天祿摔下來。只是天祿牢牢纏住它,任憑它用盡了招數也沒法動天祿分毫。反而是它左右拉扯更加劇了傷勢。

眼見局勢已定,天祿手掌下翻直沖鉤蛇皮肉,竟是下了死手要徹底斷了鉤蛇的性命。她雙眸通紅,腦袋裏唯有冉雍的命令:殺了它,殺了它。

鉤蛇被天祿一雙利爪折磨的痛不欲生,蛇尾痛苦的扭轉卻絲毫不露出後面的洞口。

冉雍忽然又煩躁起來:“天祿,還楞著幹什麽。”

天祿聞言,雙眼仿佛淬血,她暴喝一聲,雙爪離開蛇尾,然而下一秒鋒利的龍角卻攜著勁風而過。鉤蛇尾巴在洞中被高高挑起,蛇血成一線噴射。

天祿臉上也不可避免的被濺上些許,她顧不得擦幹臉上的血漬,幾個起身就回到了冉雍身前。她一張英氣的面孔此刻有些膽怯,半匍在冉雍面前卻又十分和諧。

天祿默默仰著頭,她的聲帶似乎不太完全,嘴巴默默張合了幾下,才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別……生氣。我下次……會做的更……好。”

她仰慕的看著冉雍,甘願披荊斬棘,為其他橫掃道路上的一切障礙。這種仿若尊崇父輩一樣的依賴,與生俱來。天祿說完後默默低下頭,露出脆弱的頸部,蛇血沿著她的臉一路滴答,讓她那張姣好的面容,變得也有些可怖。

冉雍笑著看她一眼:“別多想,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天祿聞言驚喜的擡起頭,她主動把頭下到冉雍手心,竟有點求蹭蹭的意思。冉雍先是一楞,而後有些哭笑不得。

他摸了摸天祿的腦袋,後者露出小動物般開心的神情。同時也不忘對藺言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藺言在剛剛那一瞬間感到一種汗毛倒豎的驚悚感,只是一看這樣一幅父慈女孝圖……他總覺得自己的腦洞又要開起來了。

這種感覺直白的來說,不太好。他掃了一眼已經斷了尾巴,目測已經殺青的鉤蛇,對敵我雙方做出一個簡單的評估,頓時感覺更加不好。如果非要加個形容詞,那大概是,非常極其以及特別的不太好!

他總覺得現在案板上的魚肉已經換成了自己,只等冉雍一聲令下天祿就能把他這個分寵者,活生生咬碎從皮到骨的碾碎。

所以說他為什麽要腦補和天祿爭寵?

藺言要被自己的腦補驚呆了。他目瞪口呆的感覺自己的思維已經走上了更高的維度,快要走上巔峰了,面前一扇巨大雕漆的大門不斷對他呼喚著:來吧我的孩子,推開它,你將走上人生巔峰,迎娶帥氣CEO,從此走上康莊大道。

媽的智障!

藺言揮舞手臂感覺自己再不停下就要精神錯亂了!

等冉雍興趣盎然的把他打量了一圈,藺言腦袋裏已經交戰了好幾個回合。拒絕大門的邀請簡直要了他的老命,尤其是那扇大門金光閃閃仿佛要閃瞎他的狗眼。

藺小爺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好不容易從天人交戰的狀態回過神,就見冉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瞬間‘砰’。好像是什麽東西碎掉的聲音,如果非要說是什麽,大概是他剛剛好不容易做的心理建設吧。

冉雍伸手撐墻,做了個標準壁咚的姿勢,而藺言被他圈在懷裏,此刻還在不停的靠近。近到什麽距離呢,差不多就是如果他偷襲就一定會成功的狀態。

藺言體內狼血沸騰,有句話叫送上門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白吃誰不吃!虧他還做了那麽久的心理建設大局統戰小不忍則亂大謀!

我呸!

就在藺言默默一寸兩寸努起嘴靠近時,冉雍覺得有點好笑卻也沒攔他,對他來說這不過像是小孩子邀寵一樣,論性質大概和天祿揚起四蹄求摸摸頭差不多。

只是他心裏仍然有一點悸動。眼看藺言越靠越近,冉雍伸手橫在他嘴邊:“想什麽呢?”

被攔住的藺言睜開眼悲憤欲死,神情兇狠的簡直想要殺人滅口!

冉雍神情分外無辜:“我們該出去了。”

藺言這才分神看著周圍,天祿已經回到裂縫中去。半透明的鉤蛇已經奄奄。

它身上的花紋也黯淡了下來,正往外滲出一縷一縷的黑氣,有不少怨魂被填充在它的體內,強大的怨氣鑄就它千百年不死。

怪不得在那片大型的屠宰場似的地方,他們明明發現了鉤蛇的蛇尾,它本應算是死了。只是又在另一個層面上,借助無數死去人的怨氣重新活了過來。

而借助怨氣活過來的它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好處是它可以繼續茍延殘喘,壞處自然是它的胃口越來越大,且一般的‘食物’已經無法滿足它。

它墜落在地上,蛇瞳已經有些渙散。最開始它擋住的洞口也露出了光線,冉雍在背包裏翻出一條繩索。只是不知為何,他心裏那種煩躁的感覺突然又湧了上來。

坑道的盡頭有細弱的光線映照而來,冉雍神色一冷似乎明白了那種焦躁感到底從何而來。

轉身就看到坑道中舉著手電,半邊身上皆被血染的周升。他的瞳孔死氣沈沈,臉色更加蒼白的像是即將赴死。

他無視冉雍和藺言,反而惋惜的摸了摸鉤蛇:“真可惜,用了那麽多年才能讓你從水中適應岸上。”

他話鋒一轉,神色中露出殺意:“用了那麽多年也不見效,沒用的東西!”

周升伸手朝鉤蛇頭頂的凸起,下一秒手中便多了一個物件。迎光看去,卻是半只破碎的雲紋盤。那雲紋盤原本的血線牢牢伸進鉤蛇體內,這時被周升硬要拉扯出來,只不過加速了鉤蛇的死亡。

周升卻不在乎,他滿手血腥,雲紋盤上的血線猝然紮進他的血管。周升卻十分愜意如同享受,逐漸的,他的臉色居然紅潤了起來,煥發出他這個年紀本應有的生機。

冉雍腦子裏有根弦轟的一聲炸裂。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麽那種焦躁感揮之不去,如同跗骨。他再看向周升的視線也帶了三分冷然恨意。

而周升舔了舔手掌被雲紋盤紮出的血跡,像在品味一場饕餮盛宴:“可真是,好久不見了。”

冉雍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下來,他有個念頭雖然有些怪誕卻又不容忽視,那只鉤蛇真的不是在拖延他們,只為等周升而來嗎。

像是為了迎合他的想法一般,周升慢吞吞的擡起頭。嘴角暧昧彎起的弧度,美好的像在邀請旁人。

作者有話要說: 哭到抽噎想要戲份的朱厭:你說!我到底是你的什麽,你為什麽還不給我戲份QAQ

蠢安:你是媽的小智障啊~乖,給你糖吃憋嗦話打擾人家談戀愛是要被打死的!

哦對,附帶一張求摸摸頭吃醋必殺死的小天祿~

☆、二十六章

藺言發現從這人出現開始,冉雍的舉止行為就像變了一個人。他額上青筋暴起,身上的威壓快要讓人喘不過氣。

周升卻好像沒事人一般,他輕巧的幾步到冉雍身邊,視線從上到下將冉雍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像在看一件待價而沽的貨物。半晌後眼睛定格在冉雍的手腕處,他吃吃笑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你看你,我想起你當年的樣子。可真是慘啊——”

周升還愈再說什麽,一道落雷陡然劈下。他臉色一變急忙後退,落雷卻片刻不停!

周升至此不怒反笑,黑漆漆的一雙眼就這樣斜睨著他。冉雍雙手緊握成拳,因為用力太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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